听了欧默先生的话,我走在他前面,进了店堂。他先给我看了一卷布料,还告诉我说,这是特等料子,除了为父母穿孝使用外,做别的丧服就太高级了。说完,他就量我的各种尺寸,一边量,一边记在一个本子上。记尺寸时,他还要我看看他店里的存货,有些款式,他说是“刚流行的”,有些款式,他说是“刚过时的”。
“因了这种缘故,我们经常损失不少钱哩!”欧默先生说,“不过款式也跟人一样,没有人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流行,为什么会流行,怎么流行;也没有人知道它们什么时候过时,为什么会过时,怎么过时。依我来看,一切都像人生,要是你用这样的观点来看的话。”
当时我太悲伤了,顾不上跟他讨论这个问题;不过即使在别的情况下,我大概也没有能力讨论这样的问题。欧默先生有些困难地喘着气,又把我带回到小客厅。
接着,他朝门后面一道很陡的小台阶下面喊道:“把那份茶和面包、奶油端来!”我坐在那儿,朝四周打量着,心里想着心事,耳朵听着屋子里的缝衣声和院子那边传来的锤打声。过了一会儿,茶和面包、奶油用一只盘子盛着端来了,原来这是专门为我准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