讲到这里,我有必要交代一下,我对疯子是有所畏惧的,从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开始。
那天我举着雪糕边舔边蹦蹦跶跶往家走,经过疯子面前。她盯着我,但我没在意。不远处几个聚堆晒太阳的正常老太太臭撩闲:“小孩,她惦记你雪糕呢。”
我吓了一跳,停下脚步,打量疯子一眼又看了看手里开始淌汤的雪糕。
正常老太太们兴许是看我虎头虎脑挺可爱,指着疯子继续跟我逗闷子:“你是楼上老陈家大小子陈光不?你知道她是谁不?”
我被问茫然了,摇摇头。这时,疯子突然嘎巴嘎巴嘴,用手指指我的雪糕,瞅那意思想吃。
我如同魔症一样,鬼使神差把雪糕递了过去。疯子不客气,张嘴咬了一小口,就不再搭理我。到是旁边那堆正常老太太乐坏了,不知道是夸我大方还是嘲笑我傻冒儿:“这孩子挺好,不护食。”
我小,不太明白事,但知道“护食”这词儿不好,经常是大人说孩子抠,没出息,被家长惯的不像话。老太太们夸我不护食,我心里美滋滋的,也不嫌疯子埋汰,继续舔着雪糕,得得瑟瑟回家了。
打那以后,我每次买完雪糕都会特意给疯子咬一口。为的只是那群正常老太太们“夸”我那句“孩子挺好,不护食”。
疯子不贪,每次只咬一小口,吃完继续老老实实晒太阳,不说一个字。直到一天,我喂疯子雪糕被我妈看见,结果不必多讲,自然一顿教育。比如“你认识她吗?”“把你拐走咋办?”“她干净埋汰、有病没病啊?”“你咋那么大方”之类的。当然,最后肯定少不了那句:“你再找她我打折你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