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个行脚僧说‘印盒是我主人之物’——看来,他一定是那个武士的手下。”
这世界怎么这么小,竟然会碰到他。本位田又八总觉得有人在追自己,既惭愧又忐忑。他想尽量往黑暗的地方走,可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对方随时会像鬼影一样冒出来。
“他手里那根打人的东西,到底是手杖还是木棒?要是被那东西打中脑袋,一准没命——我可得小心点!”
本位田又八擅自花光了死人的钱,这事一直令他非常不安。他总觉得自己做了坏事,一想到这儿,那个在炎炎夏日里惨死的武士,就会浮现在他的脑海里。
我一定努力工作赚钱,然后把这笔钱还给他。等我出人头地之后,一定要立一座石碑供奉他。他在心里,不停地跟死去的人道歉。
他伸手到怀里,摸了摸那个中条派的印可,思考着:“对了!我不能把这东西一直带在身上,这样很容易被别人怀疑。倒不如把它扔了算了。”这个卷轴不便于随身携带,拿着它说不定还会惹来什么麻烦呢!
不过,本位田又八转念又一想,丢掉它实在可惜。如今自己身无分文,这个卷轴就是唯一的财产了。如果把它当作敲门砖,总有一天能找到发达的捷径。即使不能出人头地,也是一个炫耀的资本。本位田又八仍然心存侥幸,虽然当初被赤壁八十马骗得血本无归,但他至今仍没有醒悟。
自己冒用的那个“佐佐木小次郎”的名字,的确很吃得开。那些没名气的小武馆和喜欢武术的人,一听到这个名字,立刻表现得毕恭毕敬,还会主动提供食宿。正月以来的这半个多月,本位田又八就是靠着那个印可到处混吃混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