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渊收拾着桌面:“明日一早我就走。”
谢卿揉着肚子的手一僵,倏然抬眸:“明日?这么快?”
厉渊道:“此事宜早不宜晚,宜快不宜迟。趁着吐蕃忙着应付大誉与六诏之际,也更好浑水摸鱼。”
谢卿抿了抿唇,方才因为饱足而放松的身心瞬间又被愁苦侵袭。
解铃还须系铃人,可这系铃人却不愿意替谢卿将心里的结解开,这件事根本不可能有让两人都满意的结果。
无论他点不点头,妥不妥协,厉渊都是要去的,他的意愿根本不重要。
他不再说话,也没有了说话的欲望。
厉渊收拾好了碗筷,见他耷拉着脑袋,往日里的精神气儿都消散了。本已是端起餐盘欲走,又给放下了。
“不是说要把我忘了吗?”
谢卿闻言睫毛颤了颤,忽地往前一扑,抱住了厉渊的腰身。
他声音哽咽道:“我说的都是气话,我说过要喜欢你一辈子,怎么可能轻易把你忘了?只是……我已经没了姐姐和爹娘,实在不想再失去你啊。”
厉渊任他抱着,久久没有言语。桌上的烛火爆出一声轻响,火苗微微摇曳,地上两人的投影便也跟着扭曲摆动。
“我一定活着回来,我发誓。”他顺着谢卿柔软的长发,“你不许去找胡荣生。”
听他这样说,谢卿的眼泪却流得更凶了。
他死命点着头:“我不找他,我等你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