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上告!”
蒋忠顺更加乐起来了,说:“好得很。你上告,往哪儿上告?上告给谁听?难道你要上京去告御状么?”王福嫂又不假思索地回答道:
“我上告胡杏。我上告胡书记。我上告胡大姐。我要把这儿的所有冤情,都上告给她听,让她来做主。”
蒋忠顺把两手拢在袖管里,不住地摇头道:“唔,主意倒不错,只怕办不到。咱们这个学习组,如今是跟外界隔离着的。吴生海早就宣布过,不让咱们去找外面不管哪个人。你要是这样做的话,难道不怕违反纪律?”
王福嫂低头寻思了一会儿,才慢慢抬起头说道:“按那么说,不最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?咱们只好眼睁睁地望着他们吃冤枉官司了么?你别忘记,当了狗腿可不是好玩儿的。当了狗腿,自己一辈子没有活路不说,连子子孙孙也都没有活路呵!”
蒋忠顺摊开两手,无可奈何地说道:“这有什么办法?我担心狗腿这顶帽子,他们是戴定了!”
王福嫂连声叫嚷道:“不!不!不能这个样子,不能这个样子!咱们说什么也不能见死不救。对么?咱们说什么也得想出一个办法来。”接着他们一面走,一面研究了几种办法:比方说,给县委写信行不行?两人一想,觉着不妥当。慢说这个信没有办法写,就算写了出来,他们也不敢往县委送。又比方说,再找吴生海,好好地把大家的意见向他反映行不行?仔细一想,觉得这样也不中。吴生海不会听他们的,更不会相信他们。再比方说,找人在贫农团里面,把这个问题重新提出来,要求大家再仔细斟酌行不行?几经推敲,这个办法也不成。慢说没有人肯在贫农团里面这样提问题,就是有人肯提,也通不过。商量来、商量去,最后,王福嫂下决心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