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怜的母亲耷拉下脑袋。
“大夫先生,我请您原谅,我真的请您务必原谅。从前,我讲话也不是像刚才这样。我的遭遇太惨了,有时就信口胡说了。我明白,您怕我冲动,您让我等多久都行,不过我向您保证,见见我女儿,对我不会有什么坏处。我见到她了,从昨天晚上起,我的眼睛就没有离开她。您知道吗?现在要是把她带来,我准能跟她和声细语地说话。事情就是这样。人家特意去蒙菲郿把孩子接回来,我想见见不是很自然的事吗?我不会发火,我完全明白我就要幸福了。整个这一夜,我净看见洁白的东西、向我微笑的人。大夫先生什么时候愿意,就把我的珂赛特给我带来。我不发烧了,病治好了。我真的觉得一点也不难受了。不过,我还得装作有病的样子,躺着不动,好讨这儿的女士喜欢。别人看见我非常安静了,就会说:应当把孩子给她了。”
马德兰先生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。芳汀转向他,显然在极力显得平静和“听话”的样子,如同她在类似稚气的病态中所讲的,好让别人看见她完全平静了,就不再作难,把珂赛特给她领来。然而,她再怎么控制,也忍不住问这问那,要马德兰先生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