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甲的人手持兵刃,四处追着人砍杀。
地上堆着的尸体越来越多,韶声穿过其中,跌跌撞撞地,奋力向前跑着。
眼看就要跑到了,面前却有人持刀跳出来。
她看得分明,眼前的刀刃砍得起了卷,腌臜的血肉凝于其上,混着泥土灰尘,变得黑不黑红不红,要落不落。
手起刃落。
”啊——“韶声逃无可逃,伸手护住脸。她想发出尖叫,但喉咙里已经没有声音了。
她猛然坐起,睁开了眼。
入眼的是简朴整洁的静室。面前有打坐的蒲团,窗外是葱郁的竹林。
她早已经不再船舱里了。
只是她又做了那个梦。
梦到她离开故京城的那一天。
那是她第一次,真真正正感受到什么是叛军,什么是流民。
而不是贵女们在玩笑打闹,或是为攀比家中势力而附庸风雅时,轻飘飘说出口的词语。
真的会死人。
死了好多人。
就在柳家全家离开京城的那个早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