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沅笑笑,摆手打断我:“不是因为他不来,卫衡他……总归是会心软—说不定今天就来了呢?”那笑是少见的明朗释然,声音也带着快意,“只是姑姑,我没机会再看到了,还不如收到后仓,也好保存。”
那时我还不了解,为何好不容易身子见好的阿沅会说出那番话,只得依言将画收好。
当天夜里,我候在殿外,忽听见里头轻轻一声呼唤,说的是:“姑姑,我渴。”
我急忙沏茶入内,端到她榻边,却见幽幽月光下,她面色惨白,双唇干裂,已是积重难返的颓势。
“阿沅!”我情急之下,忙将她扶起,搂进怀中,厉声向殿外喊道,“唤太医!”
阿沅紧握着我的手,那张尚且年轻的脸庞已有太多疲意,来来去去,只是低声重复:“姑姑,阿沅难受……”
我忍住满腔泪意,只能不住安慰她等一等—
在苦痛之中,等一等你经年执手的少年郎。
卫衡踏进殿里时,太医已跪倒一片,称阿沅多年身虚体弱,心病难医,已是药石罔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