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是由陈子善、王自立两位编选的,收录了达夫几乎所有的谈书的文字,内容分四辑,自家著译的序跋;他人著译的序跋;书刊评论、介绍文章;专论、札记及泛论等。另外附编还辑集了《郁达夫日记中关于图书记载摘编》,是很完备的了。正如辑者所言,读这些文字,可以清楚地领略郁达夫关于著书、译书、编书、印书、买书、读书、评书、藏书、失书的精辟见解。
达夫的有些文字,我有时是很不情愿读的,强忍以读,则常常让我心里隐隐作痛。一个社会的零余者,在病态社会的各种压迫之下,自己没有抗争的勇气,而又缺乏解脱自我的旷达作派,时时采用自伤、自残,竟至于自戕的颓废方略,作贱自己,“人生终究是悲苦的结晶,我不信世界上有快乐两字。”(《<茑萝集>自序》)也真是让人寒心。有一段时间,我试图从《世说新语》中寻找原因,用以宽解自己对达夫作践自己的疑惑,竟至于无所得。后来,我就魏晋时期和“五?四”时期的比较问题请教研究中国现代文学的任广田教授,教授说魏晋时期无论如何是不能同“五?四”时期相比的,最突出的现象是“五?四”时期中国这片古老的土地包容了域外千姿百态的思潮。而就郁达夫个体来说,我似乎理解了,又似乎很难理解。不过,我总觉得,对于中国文人来说,苏东坡是榜样,是楷模,至少旷达的作派是应该学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