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利落地找了鞭子缠在腰身,又取了长剑离开营帐,像是要去找封容醉算帐。宣六遥想了想,不太放心,便跟了出去。
封容醉晚间跟兵士们一起睡觉,原本让他睡佘景纯的铺子,但他不愿挤在一堆兵士之间,只肯睡在最边上,贴着帐蓬,躺得直挺挺的。
此时他正闭着眼,听着满帐篷兵士的嘈杂声突然之间鸦雀无声,正奇怪间,有人敲了敲他的肩膀:“容醉,你出来一会。”
是温若愚的声音。
“是。”封容醉闻声跳起,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出了营帐。
温若愚人高马大地在前头走。
封容醉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,看着他宽阔的背影,突然冒起一个念头:若是此时抽剑刺去,不知他会不会觉察?
他的手摸到了腰间软剑,掌心揉了揉剑柄,下定了决心似的,握紧了,于一瞬间抽出直击温若愚后背——突然,他觉着后腰处被顶了一下,全身的气力如洪般泄去,软剑当啷落地。
他也慢慢跪倒在地,后腰间又凉又热,伸手一摸,满手粘腻。
是血。
他回头看了看,宣六遥站在他身后,手里的木剑红光一闪,照见一缕赤血瞬间隐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