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氏吓傻了,腿一软,一屁股坐到地上,咧着大嘴呜呜的哭。
云秀儿跟刚从粪坑里捞出来似的,浑身黏黏糊糊的往下嘀嗒,臭气熏天,嗓子里呜呜咽咽的嘶喊早已听不清楚。
这一番折腾,众人早已困意全无,三三两两的在院里,蹲的蹲,站的站,等着云秀儿梳洗。
院中央扔着一根胳膊粗的木棍和一条破麻袋。
“是哪个这么大的胆子!”
天儿黑漆漆的,看不清老爷子的脸,但声音却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。
没人吭声。
“家贼难防!家贼难防啊!”他弯腰捡起木棍,重重杵地,“关上大门,就这十几口子人!到底谁干的!”
与方才的闹腾相比,这会儿连个大喘气儿的都没有。
“说话!”
“一个个儿都哑巴啦?!”
云雀感觉自己的手被越攥越紧,一抬头,看见云雁紧张的冒汗,她咧咧嘴,做了个鬼脸儿。
半晌。
云立忠先开的口,“爹,您老别气坏身子……欸?咋不见老三呢?”
“一直在屋里没出来,这么大动静……”赵氏话只接一半,但那意思很明显,就差没把‘做贼心虚’四个字说出来。
“大嫂,你咋冤枉人呢?”陈氏不乐意了,“老三干一天活儿,早早就躺下歇着了,一直就没出过门儿!”
要搁平时,陈氏是不愿得罪赵氏的,可赵氏刚刚差点儿把她当成替死鬼,现在又往云老三身上泼脏水,她语气自然好不哪儿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