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繁忙的工作任务中,有一个人的审问工作,被梁宇拒绝了。
他心里的结,始终是有的,他知道自己没法不带情绪地审问罪犯,强行上场,对工作也是一种不负责任。
但是别人完成审问以后,他很想去看一眼。
梁宇在审讯室门外的时候,从里面出来的小叶一看到他,不停地抱怨,他说唐明开简直就是个神经病,把每一个解剖的细节都惟妙惟肖地讲清楚了,什么心啊肝啊,从哪里下刀,沿什么线,让他这个记录员恶心了好一阵。
梁宇只是笑笑,算作回应,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,重重地呼了一口气,拉开了门。
唐明开听到门声,抬起眼皮一看,见到是梁宇,冷静得不像话。
梁宇扯开椅子坐下,和他以差不多的姿势面对面,侧面窗外的阳光照进来,把他们俩的影子都投到了地上,仿若一对镜像。
他和唐明开对视许久,久到他越看,越难以看懂唐明开是一个怎样的人,明明一个多月以前,他还自恃人生有唐明开这样一个知己,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。
“为什么?”梁宇问他。
唐明开人在牢里,穿着囚服,身上却是干干净净的,白净修长的手指上,指甲盖一毫都没多出来。
他对梁宇露出一种堪称慈爱的笑,说:“蠢问题,换一个。”
梁宇闭了嘴,又是好一阵的安静,继续问他:“为什么?”
唐明开倾身往前,两只手肘搭在桌上,阳光晃过他的眼眸,时而透出一种猫眼睛才有的棕色,他说:“因为我能,我可以做到,而且只有我可以做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