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丕躺在榻上动也不动:“父亲有差遣?”
“没有,就是来道贺,他说给您问个安,一会儿还要到其他公子处走动。”
“既然没事我就不见了,你们替我招待吧,虽然是个校事,毕竟人家来了,留他喝两杯再走。”曹丕有气无力道,“另外叫叡儿和甄氏出去给列位大人见个礼,别显得无礼……”
朱铄悄悄凑到榻前:“您有何心事?”
“没有!”曹丕翻了个身。
朱铄一屁股坐到了榻边:“我跟了您十多年,您瞒得过别人,还能瞒得过我吗?您心里有事!”
“唉!也不枉我交你这朋友。”曹丕长叹一声,把日间朝堂之事说了。朱铄听罢蹙眉良久,继而道:“有件事我觉得可疑……刘桢喝过量了,刚才无意间跟我说起,前日晚间杨修曾入临淄侯府,他半夜如厕正好瞅见,可天亮问别人,竟无旁人知晓。杨修似乎是偷偷而来偷偷而去。”
他话未说完,曹丕已坐了起来——杨修身为丞相主簿,打理父亲文书,又时常陪同参议,自然知晓父亲日常关心什么。莫非他将父亲可能考较的问题事先透露给三弟?前不久听人风言,那日父亲叫我与三弟各出一门迎接钦差,刚开始三弟遇阻也要折回,有个弘农口音的文士赶到,劝三弟放胆而行不要折返,三弟才斩杀守兵出西门而去。此事听说是从西门小卒口里传出的,也不知可不可信,大晚上的即便真有这么个人也瞧不清楚。可杨修不就是弘农杨氏之人吗?难道三弟才干大长是他背后捣鬼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