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夏昕,你别哭。”
他粗糙的手指在我脸上摩挲着,我一时间竟忘了躲开。我匆忙在脸上抹了一把:“我去叫医生,你先休息一下。”
“夏昕,你别走。”他扯着我的袖子,用力过度的指关节有些发白,他的眼神湿漉漉,就像受伤的小鹿,我犹豫了一下,没有挣开。
“我不走,你放开吧!”
他看着我,慢慢地把手放下,我挪了几步,坐在旁边的空床上。傅亚斯没再看我,木木地扭过头,看着天花板上的风扇,一动不动。
“这一年你都是这样过来的吗?”我缓缓地开口,打破这尴尬的沉默,“为什么要去赛车?”
“除了赛车,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。这是最快得到钱的办法。”
“夏昕,你知道吗?这一整年我都在做噩梦,我梦见我妈哭着骂我没有照顾好老头,我梦见他在里面被打,被虐待,然后我去看他,他身上都是伤,淤青,烫伤,还有像腐烂一块块,后来我再去看他,他就不愿见我了。那是我父亲呀,我恨了那么多年,只手遮天无法不能的父亲,因为一封检举信,从高高在上变成了阶下囚。”
“你知道吗?从前我一直恨他,从妈妈死后,我就一直恨着他。后来颜伯伯失势,他为了不让我和颜梦在一起,逼着她嫁给张宁后我更恨他了,从家里搬出来,开了酒吧,妄想和他脱离关系。可后来我才知道,一直都是他在帮我,如果不是他,我的酒吧根本不可能开得那么顺利,而他不让我和颜梦在一起,是因为她想要的太多,我给不起,他怕我受伤。可是啊,他从来都不说,什么都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