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说:张不疑常与一道士共辨往来,道士将他适,乃戒不疑曰:“君有重厄,不宜居太人人膝下,又不可进买婢仆之辈。某今去矣,君幸勉之。”不疑既启母卢氏,卢氏素奉道,常日亦多在别所求静,因假寺院以居。不疑且便间省。数月,有牙侩者,言有崔氏孀妇,甚贫,有女妓四人,皆鬻之。今有一婢曰金缸,有姿貌,最其所惜者,今不得已,亦将货之。不疑遂令召至,即酬其价,十五万获焉。宠待无比。而金缸美言笑,明利轻便,事不疑,皆先意而知。不疑愈惑之。
未几,道士诣门,见不疑,言色惨沮,吁叹不已。不疑诘之,道士曰:“奇祸已成,无奈何矣。非独于君,太夫人亦不可免。”不疑惊怛,起曰:“别后皆如师教,尊长寓居佛寺,某守道,殊不敢怠,不知何以致祸?且如之何?”哀祈备至。道士曰:“皆无计矣。但终为君辨明之。因诘其别后有所迸否。不疑曰:“家少人力,昨惟买一婢耳。”道士曰:“可见乎?”不疑即召之。金缸不肯出。不疑连促之,终不出。不疑自垢之,乃至。道士曰:“果是矣。”金缸大骂曰:“婢有过,鞭挞之可也,不要鬻之可也。一百五十千尚在,亦何患乎?何物道士预人家事耶?”道士曰:“惜之乎。”不疑曰:“惟尊师命,敢不听德。”道士即以拄杖击其首,沓然有声,如击木,遂倒,乃一盟器女子也,背书其名。道士命焚之。掘地五六尺,得古墓柩,旁有盟器四五,制作悉类所焚者。一百五十千在柩前,严然即买婢之资也,因命复掩之。不疑恍惚发疾,累月而卒。母亦旬日继殁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