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河堡中的石板路上,一身东北军戎装的毕老六策马疾行。毕老六也是柴河堡人,在东北军混了不少年头了,现在当上了军需官,官儿不大,但是实惠。这次回来,是奉命给老乔家送信儿的,顺便也能看望一下爹妈。马蹄新钉的马掌在石板上敲出脆生生的声响,威武嘹亮。
乔群骑在门槛上,一边听着爹在屋里说说唱唱,一边划拉着饭。毕老六在乔日成院门前下马,虽说是一身戎装,一身威武,乔群还是一眼就认出眼前的这位军官是早前蔫了吧唧的毕老六。乔群站起来乐呵呵地打招呼说:“毕哥回来了?!”毕老六说:“回来了,前天到的奉天,回堡子看看。”乔群说:“我哥呢?”毕老六说:“进屋说。”
乔日成还在屋里继续讲评书:“……老虎扑过来时,武松看准了老虎的五花皮:‘畜生,你玩完了!’抓住五花皮往下一摁,这可是千斤之力,老虎就地趴着,武松一脚下去,咔嚓,脊梁骨断了;又一脚下去,咔嚓,眼珠子踩冒了……”
一帮人听得入迷,唏嘘不已。毕老六拨开人群,说:“乔叔,还认识我吗?”乔日成举着煤油灯看了一眼:“哎哟,这不是下洼子的毕老六吗?哦,还弄个腰别子,瞅这意思,混出来了?”说着拉毕老六坐下。毕老六说:“不咋地,混了个小小的军需官。”说是这么说,毕老六还是挺满意乡亲们羡慕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