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是他向你问我的情况,”罗多尔夫说,“你就说我旅行去了。必须把这篮杏交到她本人手里……去吧,要当心!”
吉拉尔穿上新工装,拿帕子将杏盖住,再穿上带铁钉的木底皮面大套鞋,不紧不慢地迈着沉重的大步,向永维镇走去。
他到达包法利夫人家时,包法利夫人正和费丽丝黛在厨房桌子上整理一包衣物。
“这是我们老爷叫送来的。”吉拉尔说。
包法利夫人一惊,一面伸手在口袋里摸小钱,一面用惊惶的眼色打量吉拉尔。吉拉尔也惊愕地望着她,不明白这么一点礼物,何以让她如此激动。最后,吉拉尔退出来。厨房里只剩下费丽丝黛。爱玛实在憋不住了,装作把杏送到厅房,跑了出来,倒翻篮子,拿掉叶子,发现了信,拆开一看,仿佛背后起了可怕的大火,惊恐万状地逃向卧室。
她瞥见夏尔在卧室里。夏尔和她说话,她一个字也没听见,继续往上跑,慌慌张张,气喘吁吁,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手里始终拿着那页可怕的纸,像一张铁皮在手指间作响。她一直跑到三楼,停在关着的阁楼门前。
这时她才意识到要镇静下来。她想起那封信,应该把它看完。可是,她不敢看。再说,去哪儿看?怎么看?人家会看见她的。
“啊!就在这里看吧,”她想道,“这里就挺好。”
爱玛推开门,进入阁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