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澜生大为附和道:"我先还不晓得路上是这样的难走,果然如此,却太险了!"
他低着头不说一句话,其实回去的决心,业已连根推翻。
黄澜生又道:"你实在不放心,我倒有个办法。邮政局不是从十三那天就重新开了班了吗?你不如写一封简简单单的信寄回去,问问情形,等回信来了,再打主意!"
黄太太大喜道:"这样顶好了,你今夜就写!"
他也觉得这样顶好了,今夜就写。
不但路上果然难行,一如黄太太所言,而且城内一般人所期望的:"新津就作兴着你攻下了,你也未必然就把同志军打得干净啊!"--因为在二十日二十一日,事实钻进城来,证明了新津之被攻下,实非赵尔丰故意捏造来扰乱民心的。--在八月二十二日,南门外武侯祠不远,果就发生了一件使赵尔丰闻之大惊,使傅隆盛等闻之大快的事情。这对正自喜悦的赵尔丰,无异劈头打一闷棒,这对正自懊丧的人民,无异重新燃起他们希望之火的一柄新的火把。
新津是大炮的威力轰下的,如其没有大炮,说不定至今还在拒战。于是陆军十七镇,便天天向机器工厂催索炮弹,而巡防兵也就不单单看重他们的九子快枪了。驻扎在温江县的陆军,因又在军械局请领了磅炮两尊,炮弹若干枚,由二十个兵士抬运出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