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承钧从容不迫地割下少年兄弟的头颅掷上秦州城楼,又命令扈从将抛散一地的酒囊熟肉挂上马背。
城楼上自顾自乱了,有人说高承钧再凶狠也不过是零星几人的末路穷寇,此刻众人出城必能击杀。但去开城门的人被反对的人杀了。反对的人说,守城主将已死,余众还要送上去陪死未免愚蠢。
在秦州军的眼皮底下,高承钧风卷残云地完成了补给,上马狂飙而去。
在通往凉州的路上,高承钧下令劫杀了一支商队,他们补充到了清水、干粮和马匹。商队的马匹擅负重、耐远路,却不能飞驰突袭。高承钧下令掩埋了商队成员的尸体,命秀奴与扈从扮作商队缓行,出阳关走南路,寻找巴图所带领的高家军。
“带去我的手令,命大军停止前进。若巴图抗令,其副将取而代之。”
秀奴与扈从以商队的脚程走了十天,期间花奴那一拨人追了上来,加入了这支假商队。而高承钧在十天前,一人一骑独向玉门关方向去了。
金雕离开秀奴花奴的队伍,向更西更北追去。沿途每座州城,她都要望一望城楼上有无异样,有没有挂起高承钧的脑袋。
她在碛滩上见到躺在巨岩阴影里睡觉的高承钧,心才落回原处。
凉州、甘州、沙州,小小一条河西通道,北有突厥,南有吐蕃,夹在中原王朝与高家控制的西域之间,有中原王朝派驻的戍边部队,有袭扰不断的流寇,有混成了老户头的外族细作,也有地方大豪绅招募训练的民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