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许多年后,王蒙还总爱提起这一段经历,称赞我有主意,在关键时刻能够做出正确决策。我倒没把自己评价这么高,只不过我始终相信命运不会一直亏待我们。
几个月后终于有了结果——王蒙被分配到自治区创作研究室工作。这岗位当然很理想。他在来信中再一次称赞我的决策好。一生中大概也就这一回吧,他对我佩服得“五体投地”。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把我也调回乌鲁木齐去。王蒙活跃起来,使出浑身解数,拜托了许多人,调动了一切可调动的因素,逢人便进行游说,以至于他一推开市教育局人事室的门,那里的同志就会对他说:“你是来谈崔老师调动问题吧?××、××已经谈过了……”
那些年,办点事很不容易。尽管王蒙托了很多人,但我调回乌鲁木齐的事仍然进展缓慢,最后一道手续——发调令(函),总也办不成。我和石儿已经等得坐卧不安。石儿天天掰着手指头,口中念念有词:“掐掐算算,祷祷念念,来了,不来,来了,不来……”他就用这种小儿科的占卜术来预测我们娘儿俩调回乌市的前景。眼看1973年的新学年即将开始,我心里真是着急。一旦开了学,分配了课程,即使来了调函,也起码得让你等一个学期,到寒假才放你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