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？陛下信那些话？”素盈疑心自己听错，半嗔半笑地问。
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，手仍是在她的发丝间摩挲。不答她的问题，却慢悠悠地说：“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。”
素盈扑闪眼睛充满好奇。
皇帝拈起她散落枕上的长发，继续不紧不慢地说：“很久以前，也有一位贵妇有你这样的好头发，绿云乌瀑，绕指成柔。可惜她失去丈夫的欢心，被其他姬妾排挤，移居一处偏僻的别院。”
素盈摸不着头脑，悄然屏息，生怕打断他讲故事的兴致。
他用很散漫的声调继续述说：“她年幼的儿子与她一同放逐。虽然年纪小，但他明白母子二人的命运正滑入黑暗。渐渐的，他不敢面对仆人们的绝望和母亲的强硬——两种表情，都在说‘今天很糟，明天还是一样’。他越来越喜欢逃避到无人之处。有一天，一个青衫少年来到他面前……”
他停下来，深深地叹气之后继续说：“青衫少年用很忧伤的口气问他，‘如果我为你实现愿望，你愿不愿意用十年的爱与十年的被爱来交换？从此刻起，十年之内你无法爱任何人；从实现心愿起，十年之内无人爱你。’”
素盈猛地打个寒战。他感觉到了，抱紧她，轻声说：“‘没有人会来解救我。如果不舍弃一些东西，什么也无法改变。’孩子这样想着，实现了愿望。代价——当然也付出了，他无怨无悔。那青衫少年或许就是他的命运之神。又过了很久，他才隐约觉得……也许他看到的不是他的宿命，而是他的野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