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认得,我还记得你那时的模样呢。”
“两个人中,你更喜欢哪一个?”
“你始终没有变。我总是一样的爱你。我到处都认得你,便是在你小时候的照片上也认得。我在这个幼虫身上已经能感到你整个的灵魂了。单凭你的灵魂,我就知道你是不朽的。我从你出生的时候起,出生以前起,就爱你了,直爱到你……”
他不说了。她也一言不答,心中充满了爱,不胜惶惑。她回到书室,他指给她看窗外的一株小树,说是他的朋友:许多麻雀在树上聒噪。
她说:“现在咱们来吃点心罢。茶叶跟蛋糕,我都给捎来了,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有的。并且我还带着别的东西。把你的大衣给我。”
“我的大衣?”
“是的,是的,给我罢。”
她从手提包里掏出针和线。
“怎么?你……”
“前天我看见有两个扣子快掉下来了。现在到哪儿去了?”
“不错,我还没想到缝上去。太麻烦了!”
“可怜的孩子!拿来给我罢。”
“那多难为情!”
“别管,你去沏茶。”
他把水壶跟酒精灯端进来,一忽儿都不肯离开朋友。她一边缝一边很俏皮的在眼梢里觑着他笨拙的举动。喝茶的杯子都是残缺的,用的时候不能不小心;她认为这些茶具简直要不得,他却一本正经的辩护,因为那是他和奥里维同居时代的纪念物。
她快走的时候,他问:“你不笑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