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指桑骂槐,这哪里是在说末儿。”
他心下不无讽刺和轻蔑地想,瞧瞧,这便是他上辈子一再妥协,牺牲所有也要保全,为此把亲妹妹都搭进去的“家人”呢。
一如既往地令人作呕,可他就是为了这么恶心的一家,瞎了眼似的看着他一母同胞的妹妹曾被践踏到土里,卑贱如泥。
“君珩,本宫这一生最恨的,不是父皇,不是君家人,更不是陆景虞。”
“是你呀!我的好哥哥……”
指尖覆在眼皮上,君珩倏然低声笑了出来,声音越来越大,在这沉寂的夜中听起来突兀而怪异。
那是她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歇斯底里地质问,指责他。
她说她幼年时好羡慕君瑾,她想要的君瑾都有,有一个哥哥,也还是君瑾的。
她什么都懂,所以从来不问为什么他看重君瑾甚于她,把君家看得比他自己还重要。
可为什么,他连她有的也要剥夺走呢。
难道只是因为, 他们生来就注定只能活一个,生必须由另一个的死为代价。
当然不是,他那时多想告诉她,是哥哥错了,哥哥太懦弱,所以才让你背负了最坏的结果。
然而他最终什么都说不出口,彼时的她早已不需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