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仅如此,”萨姆探长插话道,“狡猾的斯托普斯还告诉我们他是如何骗德威特上船的。正是斯托普斯假扮成克罗克特在周三早上打电话给德威特,命令后者登上当晚十点四十五分出发前往威霍肯的渡船,在底层甲板碰面,借口是有急事要谈,还对德威特发出诸多威胁。他警告德威特要‘小心’,不要被人看到——这样就把德威特和克罗克特见面的机会降到最低,因为他也如此警告过克罗克特。”
“有意思,”雷恩喃喃道,“因为这解释了为何德威特拒绝说出他和谁约会;他不得不对克罗克特的事保持沉默,因为他害怕克罗克特会在慌乱中泄露乌拉圭往事的肮脏细节;斯托普斯知道德威特会保持沉默——他通过这种巧妙的手法,将德威特卷入了第二起谋杀案当中。”
“事实上,”雷恩沉思着继续道,“斯托普斯这个人的灵活多变和过人胆识一再让我惊叹不已。记住,这些都不是激情犯罪,没有冲动,也不带严格意义上的情绪;这些都是冷酷的蓄意犯罪,其动机经过多年的磨炼已经坚定无比。来看看他在第二起谋杀案中做了什么吧。他不得不以伍德的身份在顶层甲板和克罗克特见面;引诱克罗克特靠近船舱西北角的那个小房间,用手提包里的钝器袭击克罗克特;换下自己的衣服,将其穿在克罗克特身上,从包里拿出新衣服——尼克松的衣服——穿上;把克罗克特的衣服绑在包中取出的重物上,一同扔下船,沉入河里;等‘默霍克号’驶入威霍肯码头,再把失去知觉的克罗克特抛下船,使其在船身和码头木桩之间反复碰撞、挤压;装扮成尼克松,在无人觉察的情况下,急忙跑到底层甲板上,同其他乘客一起呼叫‘有人落水啦!’……当然,换衣服不太安全,但他在河上来回搭了四趟船,这样一来,换衣服就容易多了。他很可能在前三趟完成了打昏克罗克特、换衣服、处理掉克罗克特的衣服等事项,在第四趟才实施杀人。何况,当时已经很晚,天黑漆漆、雾蒙蒙的,而且在从第四十二街到威霍肯的渡船上,乘客很少去顶层甲板,因为过河的时间很短。事实上,就算好整以暇地做完所有的事情也没关系。如果有必要的话,他大可以搭八趟渡船,警察还是会在威霍肯那边等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