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出过钱?”季老汉看石氏:“我跟你说过夏夏看病的钱得给,没给?”
“爷爷,你去给郎中送钱的时候,难道人家就没说吗?”季初夏叹了口气:“为了给我治病,我娘白日里操持家里家外,晚上绣帕子,打络子,赚来的钱都存着给我买药了,是我身弱拖累了她。”
石氏往地上一坐,拍着大腿:“可了不得啦,这是要逼死我啊。”
“你要不嫌家丑外扬就尽管哭嚎,今儿这话我不说明白了,保不齐哪天我和我弟弟都死在你们手里,爷爷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呢!”季初夏眼神都冷下来了:“账谁都心里有数,我识文断字学的就是算账,我爹读书好,秀才是禀生对吧?衙门按月给粮食,虽然不多可也够吃饱肚子,去年八月中举也是前三,虽不及案首给的多,一个月三两银子二十石的上等米是你们去领的对吧?我爹刻苦读书,家里办了学塾,还给书局抄书赚钱,这钱也一分没到我娘手里,不都是你们在管着吗?”
季老汉听到孙女这爆豆儿一般的话,心里头也开始算账了,这不算不要紧,一算下来心里就清楚了,出声:“夏夏啊,行了,别说了。”
“爷爷,不说明白您怎么知道这个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呢?外人不用知道,太丢人,但您得知道,我爹打从中了秀才后,免差徭,免赋税,咱们家这些年的收入一点儿不外泄对吧?去年八月中举,有一百五十亩地不用交赋税,村子里的人都过来依附,他们拿出来交赋税的一半粮食给咱们家做好处,这也是家里收了对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