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头歪向一边,打算不再理她。她坐在靠过道的那一面,我听到她站起来,打开顶舱拿包,叮叮咣咣一阵子之后,她在包里翻出纸巾,很大力地擤了鼻涕。过道另一边的乘客发出一些不安的扭动, 还有一些嘴里吐出来的模糊的叹息。我还是没有动,过了一阵子,听到她的自语:我的命真是苦。
按捺住我的是一点好面子的心态。我不能和她对谈,更不能狡辩。我不想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哭泣, 但是我知道在这种状态下, 最合理的解决方式就是置之不理。我没有办法压低自己的音量来和她纠缠她为什么哭。当然,她更没有办法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。
这辈子都不可能学会。
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吗?
我会。这常常是我觉得自己优于她的表现。
有时候,我觉得人们对我真的是充满了误解。我不是冷漠,我只是不想那么漫无限制地任自己的情绪横流,干扰别人的生活。我充满理智,从不歇斯底里,这是我对她的纠正。我不允许她的无理取闹在我身上有半分显现。
在曼谷中转的时候她说她不想飞下一个航程了。我问她为什么,她却不说话了。后来我去星巴克买了一杯咖啡和一杯热巧克力, 她补充了一点糖分之后心情好了一点。说在飞机上她睡不好,颈椎疼,很担心下面八个多小时的航程。我说,你真的得适应一下那个颈枕,还是很有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