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她坐在办公桌前,心跳会忽然无端加剧,耳边响起一声呼唤:“小鹿”。
明明他不在身边,可是那熟悉的声音明明属于他。
她茫然四顾,最终发现不过是自己的心在对自己的耳朵说话。原来耳朵比心更早发现秘密。
后来渐渐发展到只要她静下来,他便在她耳边说话,一声又一声,无休无止。
以往她喜欢在睡前听一会儿音乐,而今每天则由那声音陪她入眠。
她希望可以听清他在说些什么。但也许她并不关心,只要知道那是他的声音已经足够。
长到22岁,她从未试过该种感觉,仿佛整个生命倏然间被充得满至拥挤,又仿佛空荡得可怕,非要紧紧抱握一些什么才可以释怀。而她想握住的,无非是他的大手。那双粗糙、有力、而温暖的手。
除了爱,她不知道再有什么别的感情可以解释该种生理与心理怪象的发生。
天池说:“那是一种震荡,非常地震惊,来不及想清楚就已经跌进了一个轮回,刹那间对方的印象已经在心里生根,再也挥之不去。”情况与她并不相符。
她没有震惊,不,从来没有,她只是觉得很舒适。仿佛遇到一个久远的故人,煎烛品茗,相对叙旧,说些“君自故乡来,应知故乡事。来日翦窗前,寒梅着花未”的道理,可是真正相思,尽在不言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