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展返寓,在当天晚上,把三姑娘仇儿叫到跟前,悄悄地密谈了一阵,把第一步应该做的事,仔细吩咐明白。三姑娘自然心领神会,感激涕零,仇儿却如梦方醒,才明白自己主人带三姑娘进京,原来目的在此。心里正奇怪三姑娘进京以后换了个人,次日淡装素服,沉默寡言,无异一位幽娴贞静的闺秀,主人和她,分居别室,平日兄妹相称,亲而不密,看得莫名其妙,直到此刻主人说明就里,自己暗暗惭愧,觉得自己在沙河镇,有点错疑主人了。
第二天下午,曹勋正在杨展屋内聊天,刘道贞到来,身后却跟着一个乡下装束的仆妇。杨展更不细问,便领着仆妇到三姑娘房去了。半晌,杨展回来,身后跟着三姑娘和仇儿,仇儿还扛着一个铺盖。三姑娘进房,向刘道贞含笑见礼,款款道谢道:“诸事蒙刘先生费心关照,实在感激不浅,现在同我兄弟特来告辞,改日再一并道谢罢。”说罢,向刘道贞曹勋都福了一福,便退出房去。仇儿也笑着向杨展说了句:“相公,此刻送我姊姊到亲眷家安身,回头再来伺候相公。”说罢,忍着笑,跟在三姑娘身后也出去了。曹勋瞧得乱翻白眼,不想三姑娘原有亲眷在京?可是仇儿和她,怎地忽然变成了姊弟?而且带去的女仆,还是由道贞替她找来的?忍不住问道:“三姑娘大事未办,怎地走了?”杨展道:“办事不在一时,女流同处一寓,到底不便,让她在亲眷家安身也好。”曹勋听得理路满对,便不再问了。刘道贞却对他说道:“此刻我来接你们两位到廖府寄住,比在嘈杂的客寓,毕竟好得多,你行李不多,也得收拾一下,外面车辆已经备好,我们马上便走。”曹勋听得又是一愣,觉得事情都是突然而来,其中定有说处,定是刘道贞在那儿捣鬼,一时却想不出所以然来。刘道贞又连连催促,只好先到自己房中收拾行李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