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栓更加挖苦地说:“有儿说的在理。我看这里头还有戏呢!怕是趁着揽工的下地的空儿,主家早把粽子包好啦!信不信?咱们在这里喝稀饭,主家在桌上正吃粽子呢!”
“看你说的,吃粽子还得有粽叶子呀!”福全这样问。
“等你回去,粽叶子早就藏起来啦!”马栓不耐烦地说。
“可不是,把粽叶子留起来,明年还能用啊!”有儿插进来,他的声音里永远带着快活的调子。
懒人像是后悔开了话头,他提起一个空罐子向岩下走去。他知道这三个揽羊的,吃饭中间还需要一罐子冷水。
他们三个,这一阵谁也没有说话。他们背着太阳,望着安静的羊群。马栓吃了两碗饭,肚子里还没有底。他很难说,打了底的肚子比刚才好受了,还是更难受了。他望着打了骨朵的番莲花花和柠条的红角角,不愿开口。刚才说到主家的饭菜,自然也想到了今天那台子野戏。看戏、吃粽子本来是人人有份的事,偏偏他们一样也享受不到。如果能把那台子野戏搬到这里,一面揽羊一面看戏多好。想到这里,他不免叹了口气,说:“今天日影还早呢!”
“这是头一遭,怕你等久了,心里更冒火……”有儿懒洋洋地答。
福全正敲着饭碗,等着提来凉水,忽然对有儿问道:“你说,那些揽工的不比咱们强?”
“强什么?”有儿反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