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虽然如此,但这番因果被成玉如此不加掩饰地直白道出,极令人难堪,烟澜忍了忍,终是没忍住:“我好意同你道歉,你不要不知好歹。”
成玉方才凿着仙鹤,穿着斗篷不好活动,此时静站在那儿同烟澜说话,只一身碧裙显是太过单薄。宫女送来了一件白狐毛镶边的云锦斗篷伺候她穿上,她一边穿着斗篷一边漫不经心:“皇姐可知,这世上有许多人,明明是为了私欲而行不端之事,却偏要给私欲冠上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。譬如朝堂之上党同伐异者,必要给敌人冠上一个不义之名,如此一来迫害他人便成了义举;又譬如窃国者,口口声声自己是为天下苍生谋利,如此一来窃国也就成了善行。”宫女已退到了一旁,她整理着袖子,语声戏谑,“区别只在于有些人能承认自己的虚伪,有些人却不能,皇姐,你是哪一种人呢?”
烟澜怒极:“你什么意思?”她并不是真的不懂成玉是什么意思,她明白她是在嘲讽她虚伪。她真的虚伪吗?她并不愿深思,只是本能便想驳斥,但似乎又无话可说。她最不喜成玉便是这一点,她不明白为何她总能三言两语便激起她的怒意,让她失控,因此她冷声道:“论口齿我比不上你,你口齿既如此伶俐,怎不去皇兄面前逞能,让他打消送你和亲的意图?”看成玉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,恶意突然就关不住,自胸腔激涌而出,她笑了笑,“我好意想同你消除误会,你却如此敌视我,是因知晓乌傩素其实有意于我二人,最后被送去远嫁的,却只你一人,是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