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对他寒暄:“你今天开嗓早啊?”
“瞎子唱戏不分早晚,”俞瞎子说,“真是,把客人都吵出来了。”
老太太在一旁说:“她那间屋的门是坏的。真是,那门被踹坏以后拖到现在也没修。”
“回头我去修修。姑娘家住那里不太安全。”俞瞎子说。
“我不需要修什么门!我不是这里的人!”谷雨崩溃得叫出来,这些人的口气竟像是她从此要住在这里一般,“什么时候能放了我?”
俞瞎子说:“姑娘,你也别急,并不是我请你来的,我只是个废人,只会唱戏和扎灯笼。”他晃了晃手中那一叠竹篾和花油纸。
谷雨浑身战栗,膝盖发软,她看了看俞瞎子,又看了看吴老太太,想痛哭哀求又想扑上去拼命:“我只想回家!你们告诉我是谁把我弄来的!佟子是不是?我去找他!”
吴老太太看了眼俞瞎子,俞瞎子说:“姑娘,我告诉你两句话。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,谁也躲不掉。你要把心放宽,别去惹佟子,别去南边,包你什么事也没有。再说,人不出点儿事,就不知道这天下谁最关心你。”
谷雨摇摇欲坠地站着,像被触动了心弦,她脸上出现了一股无法形容的凄楚,大颗的泪珠从眼眶里涌出,瞬间她就泪流满面。
她的样子让吴老太太于心不忍,便说:“姑娘,这会儿你要回家怕是不容易,不过有个办法,沿着这座山往上走有一棵许愿树,就在悬崖边,你要想许个什么愿,想见个什么人,就去绕树三圈,拜一拜,挂条红绳,倒是很管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