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且容我想一想。”他道,居然开始上钩了。
父亲为什么对儿子通常都是无话可说的?因为一半懒得讲,一半没法讲,大致就是这样的原因。我现在对他也是这样,归纳起来也是一半和一半吧,呵呵。一半是水,一半是火。一半是天堂,一半是地狱。一半是他,一半是我。一半是喜欢,一半是拒绝。一半是很想,一半是不能。一半是白天,一半是黑夜。一半是桃红,一半是柳绿。一半是痴男,一半是怨女。叶蒨文在歌曲《潇洒走一回》里唱得很好,特别符合我目前的状态,“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,至少梦里有你追随。我拿青春赌明天,你用真情换此生……”
“随他怎么想吧,这个有意思的人。”我想。
“嗯,事情是这样的,”稍后他终于开口了,被头上的白炽灯凶猛打败的黑夜并没有侵蚀掉半分他的理性思维,到现在他的脑子依然非常好使,应付我这样的女人绰绰有余,“我在上初三或者高一的时候,曾经读过一篇大概有七八页的文章,是一本偶然看见的杂志上读到的,那个杂志好像叫《少年文艺》,或者别的类似的名字,反正我也记不清楚具体的名字了,这都过去多少年了。”
“哦。”我道,代表我还津津有味地听着呢。
这是常有的事情,压根就不足为奇,且听他下文。
“文章的名字我也完全忘记了,大概的意思是说一个女孩子闲着没事到一个男孩子家做客的情况。那个男孩子家是大山里的,故事的发生地应该是南方的某个乡村,因为他家周围的山上全是竹子,他家的好多物品也是竹子做的。”他徐徐地讲道,记忆的闸门估计已经打开多时了,旧时光的河流里可以供他肆意地畅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