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马人(B):“有人说我们是氐族的后代,有人说我们是白马藏族,现在陇南市政府说我们是白马族,这个我们也说不清,现在正在研究呢。”
我(W):“那你自己觉得呢?”
B:“我们自己认为我们是藏族,是白马藏族。”
W:“不说白马直接说藏族准确吗?”
B:“那不准确!我们是白马藏族!”(几乎在场的人同时说)
客观地讲“白马”也是汉语,对于白马的解释也各有不同。薛堡寨的这几位老师认为,最早白马是兵的意思,马在白马语中就是兵,白马就是藏兵。[18]草坡山的曹巴甲大伯说,我们门前的白马河叫打嘎,以前整个铁楼都叫打嘎,打嘎翻译过来就是白马,白马就是指他们这个地方。
即便“白马”是对当地语言的汉语翻译,也是在与外界交流过程中出现的,因为当地人用自己的语言表达时则称自己为“贝”,居住于文县的白马人自称为“达嘎贝”,居住于平武县的白马人自称为“达布贝”,南坪勿角一带的白马人称为“格惹”,这些地方的人相互称为“如舍”,意思是最亲近的亲戚。这些自称与居住环境有关,文县白马人居于白马河一带,白马河流过的这条沟在当地被称为“打嘎沟”,因此文县白马人自称为“打嘎贝”。同样,平武白马人主要集中在白马、木座、木皮一带,羊洞河从这里流过,这条沟汉语称为火溪沟,白马人称为“达布”,因此,平武一带的白马人则自称为“达布贝”。在白马语中“贝”指少数民族,用来区别于汉族“杰”,在族群内部一般就称为打嘎、达布。文县白马人的山歌中有这样的唱词:“打嘎又该迁尼弄,格惹又瓦哲尼弄……”意思是“文县白马人住的地方很开阔,南坪白马人住的地方很狭窄”……对于只有语言没有文字的白马人而言,山歌成为习得文化的一种方式,他们把对自己与他人的称谓编进山歌传唱,以此来保留与传承族群文化。可见这样的称谓在当地很普遍,并流传了相当长的时间。因此可以说在被识别为藏族之前当地人以打嘎、达布或格惹来称呼三个地方。再缩小范围,文县白人居住的地方还有兵哥(草坡山)、入吾(入贡山)、盖外力(薛堡寨)等村寨,要是从未谋面的白马人交流时常听到这样的交谈: